《宋史》卷三百六十八 列传第一百二十七(2)

2024-05-03 11:18

1. 《宋史》卷三百六十八 列传第一百二十七(2)

诸将帅皆集,惟张俊后至,统制田师中欲待之,德怒曰:"事当机会,复何待!"径上马。兀术以铁骑十余万夹道而阵,德曰:"贼右阵坚,我当先击之。"麾军渡桥,首犯其锋。一酋被甲跃马始出,德引弓一发而毙;乘胜大呼,令万兵持长斧,如墙而进。敌大败,退屯紫金山,德复尾击之。刘锜谓德曰:"昔闻公威略如神,今果见之,请以兄礼事。"召拜清远军节度使、建康府驻札御前诸军都统制,历浙东福建总管、荆南副都统制。二十五年,卒,赠检校少保,再赠少傅。二子琪、顺,亦以骁勇闻。
  
    王彦,字子才,上党人。性豪纵,喜读韬略。父奇之,使诣京师,隶弓马子弟所。徽宗临轩阅试,补下班祗应,为清河尉。从泾原路经略使种师道两入夏国,有战功。
  
    金人攻汴京,彦慨然弃家赴阙,求自试讨贼。时张所为河北招抚使,异其才,擢为都统制。使率裨将张翼、白安民、岳飞等十一将,部七千人渡河,与金人战。败之,复卫州新乡县,传檄诸郡。
  
    金人以为大军至,率数万众薄彦垒,围之数匝。彦以众寡不敌,溃围出。诸将散归,彦独保共城西山,遣腹心结两河豪杰,图再举。金人购求彦急,彦虑变,夜寝屡迁。其部曲觉之,相率刺面,作"赤心报国,誓杀金贼"八字,以示无他意。彦益感励,抚爱士卒,与同甘苦。未几,两河响应,忠义民兵首领傅选、孟德、刘泽、焦文通等皆附之,众十余万,绵亘数百里,皆受彦约束。金人患之,召其首领,俾以大兵破彦垒。首领跪而泣曰:"王都统砦坚如铁石,未易图也。"金人乃间遣劲骑挠彦粮道,彦勒兵待之,斩获甚众。益治兵,刻日大举,告期于东京留守宗泽。
  
    泽召彦会议,乃将兵万余渡河,金人以重兵袭其后而不敢击。既至汴京,泽大喜,令彦宿兵近甸,以卫根本。彦即以所部兵马付留守司,量带亲兵趋行在。时已遣宇文虚中为祈请使议和。彦见黄潜善、汪伯彦,力陈两河忠义延颈以望王师,愿因人心,大举北伐。言辞愤激,大忤时相意,遂降旨免对,以彦为武翼郎、阁门宣赞舍人,差充御营平寇统领。时范琼为平寇前将军,彦知琼有逆节,称疾不就,乞致仕,许之。
  
    知枢密院事张浚宣抚川、陕,奏彦为前军统制。浚与金酋娄宿相持于富平,欲大举,初至汉中,会诸将议,彦独以为不可,曰:"陕西兵将上下之情,皆未相通,若少不利,则五路俱失。不若且屯利、阆、兴、洋,以固根本,敌入境,则檄五路兵来援,万一不捷,未大失也。"浚幕府不然其言。彦即请为利路钤辖,俄改金均房州安抚使、知金州。
  
    时中原盗贼蜂起,加以饥馑,无所资食;惟蜀富饶,巨盗往往窥觊。桑仲既陷淮安、襄阳,乘势西向,均、房失守,直捣金州白土关,众号三十万。仲,彦旧部曲也,以申椟请于彦曰:"仲于公无敢犯,愿假道入蜀就食耳。"彦乃遣统领官门立为先锋击之。贼锐甚,立战死。将士失色,或请避之。彦叱曰:"枢相张公方有事关陕,若仲越金而至梁、洋,则腹背受敌,大事去矣。敢言避者斩!"即勒兵趋长沙平,阻水据山,设伏以待。贼见官军少,蚁附搏战。彦执帜一麾,士殊死斗,贼败走。彦休士进击,追奔至白碛,复房州。
  
    绍兴元年九月,权京西南路副总管李忠反,扰京西,遂攻金州诸关。贼众皆河朔人,骁果善战,彦与战不利,关陷。彦退屯秦郊,令将士尽伏山谷间,焚秦郊积聚,伪若遁者。秦郊距郡城二十里,路坦夷,彦募敢死士易麾帜,设奇以待。阅再宿,贼至秦郊,官军逆战,大败之,追袭至秦岭,遂复乾祐县以归。忠走降刘豫。
  
    初,桑仲既败还襄阳,乃鸠集散亡陷邓州,凶焰复炽。南攻德安,西据均阳,分众三道:一攻住口关,一出马郎岭,一捣洵阳,前军去金州不三十里。彦曰:"仲以我寡彼众,故分三道以离吾势,法当先破其坚,则脆者自走。"遣副将焦文通御住口,自以亲兵营马郎。相持一月,大战六日,贼大败,仲为其下所杀。又有王辟、董贵、祁守中阻兵窥蜀,势虽不及桑仲,然小者犹不减数万,彦悉讨平之。
  
    是冬,伪齐秦凤经略使郭振以数千骑掠白石镇,彦与关师古并兵御之,贼大败,获振,复秦州。张浚承制以彦节制商、虢、陕、华州军马。
  
    三年正月,兀术入侵,浚召彦与吴玠、刘子羽会于兴元。撒离曷自上津疾驰,不一日至洵阳。统制官郭进死之,彦退保石泉县。金人入金、均,彦趋西乡。二月,金人攻饶风关,彦与吴玠御之,不能却,关破,彦收余兵奔达州。五月,彦遣兵至汉阴县,与刘豫将周贵战,大败之,复金州。浚承制进彦保康军承宣使兼宣抚司参议,彦不受。
  
    五年四月,差知荆南府,充归、峡、荆门公安军安抚使。彦因荆南旷土措置屯田,自蜀买牛千七百头,授官兵耕,营田八百五十顷,分给将士有差。六年二月,知襄阳府、京西南路安抚使,彦以岳飞嫌辞。浚奏彦为行营前护副军都统制、督府参谋军事。
  
    六月,以八字军万人赴行在。至镇江,闻母丧,上疏乞解官,不许。诏免丧服,趣入对,遂以为浙西、淮东沿海制置副使,以所部屯通州之料角。七年正月,彦因遣将捕亡者于解潜军中,军士交斗于市,言者论其军政不肃,贬秩二等。彦不自安,乞终余服。二月,复洪州观察使、知邵州。彦入辞,帝抚劳甚厚,曰:"以卿能牧民,故付卿便郡,行即召矣。"九年,卒于官,年五十。
  
    彦称名将,当建炎初,屡破大敌,威声振河朔。时方挠于和议,遽召之还,又夺其兵柄而使之治郡,士议惜之。彦事亲孝,居官廉,子弟有战功,不与推赏。将死,召其弟侄,以家财均给之。
  
    魏胜,字彦威,淮阳军宿迁县人。多智勇,善骑射,应募为弓箭手,徙居山阳。绍兴三十一年,金人将南侵,聚刍粮,造器械,籍诸路民为兵。胜跃曰:"此其时也。"聚义士三百,北渡淮,取涟水军,宣布朝廷德意,不杀一人,涟水民翕然以听。
  
    遂取海州。郡守渤海高文富闻胜起,遣兵来捕胜。距海州南八十里大伊,与金兵遇,胜迎击走之,追至城下。众惊传水陆悉有兵,城中大恐,文富闭门守,驱民上城御之。胜令城外多张旗帜,举烟火为疑兵;又遣人向诸城门,谕以金人弃信背盟,无名兴师,本朝宽大爱民之意。城上民闻之,即开门,胜遣勇锐者登城楼,余自门入,莫有御者。独文富与其子安仁率牙兵拒守,胜整军与安仁父子战谯门内,杀安仁及州兵千余,擒文富,民皆按堵。
  
    胜权知州事,遣人谕朐山、怀仁、沐阳、东海诸县,皆定。乃蠲租锐,释罪囚,发仓库,犒战士;分忠义士为五军,纪律明肃,部分如宿将。胜自兼都统制,益募忠义以图收复,远近闻之响应,旬日,得兵数千。即具其事报境上帅守,冀给军装器甲。时帅守虽知金人将渝盟,未有发其端者,莫敢以闻。
  
    左军统制董成谋出西北取沂州,胜先遣间还,知金兵数万至沂,以我军器甲未备,戒成勿动。成不从胜,率所部千余人直入沂州巷战,杀其守及军士三千余,众悉降,得器甲数万。金人生兵复集,竞登屋掷瓦击之,成军几败。胜欲斩成,以其骁勇,释之。
  
    金人遣同知海州事蒙恬镇国以兵万余取海州,抵州北二十里新桥。胜帅兵出迎之,设伏于隘,阵以待。众殊死战,伏发,贼大败,杀镇国,馘千人,降三百人,军声益振。山东之民咸欲来附,胜传檄招谕,结集以待王师之至。
  
    沂民壁苍山者数十万,金人围之,久不下,砦首滕{曰狄}告急于胜。胜提兵往救之,阵于山下。金人多伏兵,胜兵遇伏,皆赴砦。金人袭之,胜单骑而殿,以大刀奋击。金人望见胜,知其为将也,以五百骑围之数重。胜驰突四击,金阵开复阖。战移时,身被数十枪,冒刃出围。金兵追之,马中矢踣,步而入砦,无敢当者。金人又急攻,绝其水,砦中食干糒,杀牛马饮血,胜默祷而雨骤作。
  
    金人攻盆急,周山为营,胜度其必复攻海州,因间出砦越城中。金人果解苍山围,自新桥抵城下,胜出战皆捷。金分兵四面攻之,胜募士登城以御,矢石如雨者七日,金兵死伤多,遁去。胜尝出战,矢中鼻贯齿,不能食,犹亲御战。

《宋史》卷三百六十八 列传第一百二十七(2)

2. 《宋史》卷四百七十一 列传第二百三十(4)

  惠卿参大政,置狱举劾,黜布知饶州,徙潭州。复集贤院学士、知广州。元丰初,以龙图阁待制知桂州,进直学士、知秦州,改历陈、蔡、庆州。元丰末,复翰林学士,迁户部尚书。司马光为政,谕令增捐役法,布辞曰:"免役一事,法令纤悉皆出己手,若令遽自改易,义不可为。"元祐初,以龙图阁学士知太原府,历真定、河阳及青、瀛二州。绍圣初,徙江宁,过京,留为翰林学士,迁承旨兼侍读,拜同知枢密院,进知院事。
  
      初,章惇为相,布草制极其称美,冀惇引为同省执政,惇忌之,止荐居枢府,故稍不相能。布赞惇"绍述"甚力,请甄赏元祐臣庶论更役法不便者,以劝敢言。惇遂兴大狱,陷正人,流贬镌废,略无虚日,布多阴挤之。掖庭诏狱成,付执政蔽罪,法官谓厌魅事未成,不当处极典。布曰:"驴媚蛇雾,是未成否?"众皆瞿然,于是死者三人。
  
      惇以士心不附,诡情饰过,荐引名士彭汝砺、陈瓘、张庭坚等,乞正所夺司马光、吕公著赠谥,勿毁墓仆碑,布以为无益之事。又奏:"人主操柄,不可倒持,今自丞弼以至言者,知畏宰相,不知畏陛下。臣如不言,孰敢言者?"其意盖欲倾惇而未能。会哲宗崩,皇太后召宰执问谁可立,惇有异议,布叱惇使从皇太后命。
  
      徽宗立,惇得罪罢,遣中使召蔡京钅巢院,拜韩忠彦左仆射。京欲探徽宗意,徐请曰:"麻词未审合作专任一相,或作分命两相之意。"徽宗曰:"专任一相。"京出,宣言曰:"子宣不复相矣。"已而复召曾肇草制,拜布右仆射,其制曰:"东西分台,左右建辅。"忠彦虽居上,然柔懦,事多决于布,布犹不能容。时议以元祐、绍圣均为有失,欲以大公至正消释朋党,明年,乃改元建中靖国,邪正杂用,忠彦遂罢去。布独当国,渐进"绍述"之说。
  
      明年,又改元崇宁,召蔡京为左丞,京与布异。会布拟陈佑甫为户部侍郎,京奏曰:"爵禄者,陛下之爵禄,奈何使宰相私其亲?"布婿陈迪,佑甫子也。布忿然争辨,久之,声色稍厉。温益叱布曰:"曾布,上前安得失礼?"徽宗不悦而罢。御史遂攻之,罢为观文殿大学士、知润州。
  
      京积憾未已,加布以赃贿,令开封吕嘉问逮捕其诸子,锻炼讯鞫,诱左证使自诬而贷其罪。布落职,提举太清宫、太平州居住。又降司农卿、分司南京。又以尝荐学官赵谂而谂叛,责散官、衡州安置。又以弃湟州,责贺州别驾,又责廉州司户。凡四年,乃徙舒州,复太中大夫、提举崇福宫。大观元年,卒于润州,年七十二。后赠观文殿大学士,谥曰文肃。
  
      安惇,字处厚,广安军人。上舍及第,调成都府教授。上书论学制,召对,擢监察御史。哲宗初政,许察官言事,谏议大夫孙觉请汰其不可者,诏刘挚推择,罢惇为利州路转运判官,历夔州、湖北、江东三路。
  
      绍圣初,召为国子司业,三迁谏议大夫。章惇、蔡卞造同文谤狱,使蔡京与惇杂治,二人肆其忮心,上言:"司马光、刘挚、梁焘、吕大防等交通陈衍之徒,变先帝成法,惧陛下一日亲政,必有欺君之诛,乃密为倾摇之计。于是疏隔两宫,斥随龙内侍,以去陛下之腹心;废顾命大臣,以翦陛下之羽翼。纵释先帝之所罪,收用先帝之所弃。无君之恶,同司马昭之心;擅事之迹,过赵高指鹿为马。比询究本末,得其情状,大逆不道,死有余责。"帝曰:"元祐人果如是乎?"惇、京曰:"诚有是心,特反形未具耳。"帝为诛衍,锢挚、焘子孙。迁御史中丞。
  
      刘后之受册也,百官仗卫陈于大庭,是日天气清晏,惇巍立班中,倡言曰:"今日之事,上当天心,下合人望。"朝士皆笑其奸佞。又鞫邹浩事,檄广东使者钟正甫摄治之于新州,士大夫或千里会逮,踵蹇序辰初议,阅诉理书牍,被祸者七八百人,天下怨疾,为二蔡、二惇之谣。徽宗雅恶之。邹浩还朝,惇言:"浩若复用,虑彰先帝之失。"帝曰:"立后,大事也。御史中丞不言而浩独敢言之,何为不可复用?"惇惧而退。陈瓘请曰:"陛下欲开正路,取浩既往之善,惇乃诖惑主听,规骋其私,若明示好恶,当自惇始。"乃以宝文阁待制知潭州,寻放归田里。
  
      蔡京为相,复拜工部侍郎、兵部尚书。崇宁初,同知枢密院。卒,赠特进。
  
      长子郊,后坐指斥诛。流其次子邦于涪而追贬惇单州团练副使,其祀遂绝。人以为惇平生数陷忠良之报云。

3. 《宋史》卷四百三十七 列传第一百九十六(2)

  刘清之,字子澄,临江人,受业于兄靖之,甘贫力学,博极书传。登绍兴二十七年进士第。调袁州宜春县主簿,未上,丁父忧,服除,改建德县主簿。请于州,俾民自实其户。由是赋役平,争讼息。
  
      调万安县丞。时江右大侵,郡檄视旱,徒步阡陌,亲与民接,凡所蠲除,具得其实。州议减常平米直,清之曰:"此惠不过三十里内耳,外乡远民势岂能来?老幼疾患之人必有馁死者。今有粟之家闭不肯粜,实窥伺攘夺者众也。在我有政,则大家得钱,细民得米,两适其便。"乃请均境内之地为八,俾有粟者分振其乡,官为主之。规画防闲,民甚赖之。帅龚茂良以救荒实迹闻于朝,又偕诸公荐之。
  
      发运使史正志按部至筠,俾清之拘集州县畸零之赋,清之不可。清之有同年生在幕中,谓曰:"侍郎因子言,谓子爱民特立,将荐子矣,其以阀阅来。"清之贻之以书曰:"所谓赢资者,皆州县侵刻于民,法所当禁。纵有赢资,是所谓羡余也,献之自下而诏止之,今则止而求之,乃自上焉。不夺不餍,其弊有不可胜言者。愿侍郎自请于朝,姑归贰卿之班,主大农经费,以佐国家。如此,则士孰不愿出侍郎之门?不然,某诚不敢玷侍郎知人之鉴。"以荐者两有审察之命,清之竟不见丞相,诣吏部铨,得知宜黄县。
  
      茂良入为参知政事,与丞相周必大荐清之于孝宗。召入对,首论:"民困兵骄,大臣退托,小臣苟偷。愿陛下广览兼听,并谋合智,清明安定,提要挈纲而力行之。古今未有俗不可变、弊不可革者,变而通之,亦在陛下方寸之间耳。"又言用人四事:"一曰辨贤否。谓道义之臣,大者可当经纶,小者可为仪刑。功名之士,大者可使临政,小者可使立事。至于专谋富贵利达而已者下也。二曰正名实。今百有司职守不明,非旷其官,则失之侵逼。愿诏史官考究设官之本意,各指其合主何事,制旨亲定,载之命书,依开宝中差诸州通判故事,使人人晓然知之而行赏罚焉。三曰使材能。谓军旅必武臣,钱谷必能吏,必临之以忠信不欺之士,使两人者皆得以效其所长。四曰听换授。谓文武之官不可用违其才,然不当许之自列,宜令文武臣四品以上,各以性行材略及文武艺,每岁互举堪充左右选者一人,于合入资格外,稍与优奖。"
  
      改太常寺主簿。丁内艰,服除,通判鄂州。鄂大军所驻,兵籍多伪,清之白郡及诸司,请自通判厅始,俾伪者以实自言而正之。州有民妻张以节死,嘉祐中,诏封旌德县君,表其墓曰"烈女",中更兵火,至是无知其墓者,清之与郡守罗愿访而祠之。鄂俗计利而尚鬼,家贫子壮则出赘,习为当然,而尤谨奉大洪山之祠,病者不药而听于巫,死则不葬而畀诸火,清之皆谕止之。
  
      差权发遣常州,改衡州。衡自建炎军兴,有所请大军月桩过湖钱者,岁送漕司,无虑七八万缗,以四邑所入曲引钱及郡计畸零苗米折纳充之。旧法,民有吉凶聚会,许买引为酒曲,谓之曲引钱,其后直以等第敷纳。衡有五邑,独敷其四。取民之辞不正,良民遍受其害,而黠民往往侮易其上,乃并与常赋不输。虽得曲引钱四五万缗,而常赋之失,不啻数万缗矣。清之请于朝,愿与总领所酌损补移,渐图蠲减。不报。遂戒诸邑:董常赋,缓杂征,阁旧逋,戒预折,新簿籍,谨推收,督勾销,明逋负,防带钞,治顽梗,柅吏奸,扰户长,费用有节,渗漏有防,稽考有政,补置有渐。
  
      先是,郡饰厨传以事常平、刑狱二使者,月一会集,互致折馈。清之叹曰:"此何时也?与其取诸民,孰若裁诸公。吾之所以事上官者,惟究心于所职,无负于吾民足矣。岂以酒食货财为勤哉?"清之自常禄外,悉归之公帑,以佐经用。至之日,兵无粮,官无奉,上供送使无可备。已而郡计渐裕。民力稍苏。或有报白,手自书之,吏不与焉。
  
      尝作《谕民书》一编,首言畏天积善,勤力务本,农工商贾莫不有劝,教以事亲睦族,教子祀先,谨身节用,利物济人,婚姻以时,丧葬以礼。词意质直,简而易从。邦人家有其书,非理之讼日为衰息。
  
      念士风未振,每因月讲,复具酒肴以燕诸生,相与输情论学,设为疑问,以观其所向,然后从容示以先后本末之序。来者日众,则增筑临蒸精舍居之。其所讲,先正经,次训诂音释,次疏先儒议论,次述今所?绎之说,然后各指其所宜用,人君治天下,诸侯治一国,学者治心治身治家治人,确然皆有可举而措之之实。
  
      为阅武场。凡禁军役于他所,隐于百工者,悉按军籍俾诣训阅。作朱陵道院,祠张九龄、韩愈、寇准、周敦颐、胡安国于左,祠晋死节太守刘翼、宋死节内史王应之于右。雅儒吉士日相周旋其间,而参佐谋论多在焉。刘孝昌者,挚之孙也,贫不自立,清之买田以给之。部使者以清之不能媚己,恶之,贻书所厚台臣,诬以劳民用财,论罢,主管云台观。
  
      归,筑槐阴精舍以处来学者。胡晋臣、郑侨、尤袤、罗点皆力荐清之于上。光宗即位,起知袁州,而清之疾作,犹贻书执政论国事。诸生往候疾,不废讲论,语及天下,孜孜叹息,若任其责者。病且革,为书以别向浯、彭龟年,赋二诗以别朱熹、杨万里。取高氏《送终礼》以授二子曰:"自敛至葬,视此从事。"周必大来视疾,谓曰:"子澄其澄虑。"清之气息已微,云:"无虑可澄。"遂卒。
  
      初,清之既举进士,欲应博学宏词科。及见朱熹,尽取所习焚之,慨然志于义理之学。吕伯恭、张栻皆神交心契,汪应辰、李焘亦敬慕之。母不逮养,每展阅手泽,涕泗交颐。从兄肃流落新吴,族父晔寓丹阳、艾寓临川,皆迎养之。从祖子侨为邵州录事参军,死吴锡之乱,清之遣其孙晋之致书邵守,得其遗骨归葬焉。族人自远来,馆留之,不忍使之遽去。尝序范仲淹《义庄规矩》,劝大家族众者随力行之。本之家法,参取先儒礼书,定为祭礼行之。高安李好古以族人有以财为讼,见清之豫章,清之为说《讼》、《家人》二卦,好古惕然,遽舍所讼,市程氏《易》以归,卒为善士。
  
      所著有《曾子内外杂篇》、《训蒙新书外书》、《戒子通录》、《墨庄总录》、《祭仪》、《时令书》、《续说苑》、文集、《农书》。
  
      真德秀,字景元,后更为希元,建之浦城人。四岁受书,过目成诵。十五而孤,母吴氏力贫教之。同郡杨圭见而异之,使归共诸子学,卒妻以女。

《宋史》卷四百三十七 列传第一百九十六(2)

4. 《宋史》卷四百五十八 列传第二百一十七(3)

  黎阳尉孙轸往访之。其人颇洒落,自陈村人无所能,官人何为见顾。轸问所以不出门之因,笑曰:"以告者过也。"指门外一桑曰:"忆十五年前,亦曾纳凉其下,何谓不出?但无用于时,无求于人,偶自不出耳,何足尚哉。"问所以为生,曰:"昔时居邑之南,有田五十亩,与某兄同耕。迨兄子娶妇,度所耕不足赡,乃尽以与兄,而携妻子至此,蒙乡人借屋,遂居之。唯与人择日,又卖医药以给飦粥,亦有时不继。后子能耕,荷长者见怜,与田三十亩使之耕,尚有余力,又为人佣耕,自此食足。乡人贫,以医术自业者多。念己食既足,不当更兼他利,由是择日卖药,一切不为。"问常日何所为,曰:"端坐耳。""颇观书否?"曰:"二十年前,曾有人遗一书策,无题号,其间多说浮名经,当时极爱其议论,今忘之,并书亦不知所在矣。"时盛寒,布袍草屩,室中枵然,而气韵闲旷,言词精简,。盖有道之士也。问其子之为人,曰:"村童也,然性质甚淳厚,不妄言,不敢嬉。唯间一至县买盐酪,可数行迹以待其归,径往径还,未尝旁游一步也。"轸嗟叹,留连久之,乃去。后至延安幕府,为沈括言之。括时理军书,迨夜半,疲极未卧,闻轸谈及此,及顿忘其劳。
  
      顺昌山人。靖康末,有避乱于顺昌山中者,深入得茅舍,主人风裁甚整,即之语,士君子也。怪而问曰:"诸君何事挈妻孥能至是耶?"因语之故。主人曰:"乱何自而起耶?"众争为言,主人嗟恻久之,曰:"我父为仁宗朝人也,自嘉祐末卜居于此,因不复出。以我所闻,但知有熙宁纪年,亦不知于今几何年矣。"
  
      南安翁者。漳州陈元忠客居南海日,尝赴省试过南安,会日暮,投宿野人家,茅茨数椽,竹树茂密可爱。主翁虽麻衣草屦,而举止谈对宛若士人。几案间有文籍散乱,视之皆经、子也。陈叩之曰:"翁训子读书乎?"曰:"种园为生耳。""亦入城市乎?"曰:"十五年不出矣。"问:"藏书何用?"曰:"偶有之耳。"因杂以他语。少焉,风雨暴作,其二子归,舍鉏揖客,人物不类农家子。翁进豆羹享客,不复共谈,迟明别去。
  
      陈以事留城中,翌日,见翁仓遑而行,陈追诘之曰:"翁云十五年不出城,何为到此?"曰:"吾以急事不容不出。"问之,乃大儿于关外鬻果失税,为关吏所拘。陈为谒监征,至则已捕送郡。翁与小儿偕诣庭下,长子当杖,翁恳白郡守曰:"某老钝无能,全藉此子赡给。若渠不胜杖,则翌日乏食矣。愿以身代之。"小儿曰:"大人岂可受杖,某愿代兄。"大儿又以罪在己,甘心焉,三人争不决。小儿来父耳旁语,若将有所请,翁叱之,儿必欲前。郡守疑之,呼问所以,对曰:"大人元系带职正郎,宣和间累典州郡。"翁急拽其衣使退,曰:"儿狂,妄言。"守询诰敕在否,儿曰:"见作一束置瓮中,埋于山下。"守立遣吏随儿发取,果得之,即延翁上坐,谢而释其子。次日,枉驾访之,室已虚矣。
  
      张(缺)字子厚,常州人。登进士甲科。以无他兄弟,独养其亲,不忍斯须去左右。亲友强之仕,乃调青溪主簿,亦不之官。闭户读书四十年,手校数万卷,无一字舛。穷经著书,至夜分不寐。元丰中,近臣荐其高行。至于元祐,大臣复荐之,起教授颍州,辞不就。于是孙觉、胡宗愈、范祖禹交章言曰:"(缺)且死草莱,后世必以为朝廷失士。"苏轼言之尤切。诏拜秘书省校书郎,敕郡县致礼敦遣,竟不出。
  
      (缺)孝弟修于家,忠信行于友,声名闻于人,蹈中守常,从容不迫,为当时名流所慕,以不造门为耻。崇宁四年,卒。明年,诏以(缺)隐德丘园,声闻显著,赐谥曰正素先生。

5. 《宋史》卷三百八十六 列传第一百四十五(2)

  珙精明果断,居家孝,丧继母卓氏,年已逾五十,尽哀致毁,内外功缌之戚,必素服以终月数。喜受尽言,事有小失,下吏言之立改。临数镇,民爱之若父母,闻讣,有罢市巷哭相与祠之者。
  
      王兰,字谦仲、庐江人。乾道五年,擢进士第。为信州上饶簿、鄂州教授、四川宣抚司干办公事,除武学谕。孝宗幸学,兰迎法驾,立道周,上目而异之,命小黄门问知姓名,由是简记。
  
      迁枢密院编修官,轮对,奏五事,读未竟,上喜见颜色。明日,谕辅臣曰:"王兰敢言,宜加奖擢。"除宗正丞,寻出守舒州。陛辞,奏疏数条,皆极言时事之未得其正者,上曰:"卿议论峭直。"寻出手诏:"王兰鲠直敢言,除监察御史。"一日,上袖出幅纸赐之,曰:"比览陆贽《奏议》,所陈深切,今日之政恐有如德宗之弊者,可思朕之阙失,条陈来上。"兰即对曰:"德宗之失,在于自用遂非,疑天下士。"退即上疏,陈德宗之弊,并及时政阙失,上嘉纳之。
  
      迁起居舍人,言:"朝廷除授失当,台谏不悉举职,给、舍始废缴驳,内官、医官、药官赐予之多,迁转之易,可不思警惧而正之乎?"上竦然曰:"非卿言,朕皆不闻。磊磊落落,惟卿一人。"除礼部侍郎兼吏部。尝因手诏"谋选监司,欲得刚正如卿者,可举数人。"即奏举潘时、郑矫、林大中等八人,乞擢用。会以母忧去。服除,召还为礼部尚书,进参知政事。
  
      光宗即位,迁知枢密院事兼参政,拜枢密使。光宗精厉初政,兰亦不存形迹,除目或自中出,未惬人心者,辄留之,纳诸御坐。或议建皇后家庙,力争以为不可,因应诏上疏"愿陛下先定圣志",条列八事,疏入,不报。中丞何澹论之,以罢去。起帅阃,易镇蜀,皆不就。后领祠,帅江陵。宁宗即位,改帅湖南。台臣论罢,归里奉祠。七年薨。
  
      兰尽言无隐,然嫉恶太甚,同列多忌之,竟以不合去。有《奏议》传于世。
  
      黄祖舜,福州福清人。登进士第,累任至军器监丞。入对,言:"县令付铨曹,专用资格,曷若委郡守,汰其尤无良者。"上然之。
  
      权守尚书屯田员外郎,徙吏部员外郎,出通判泉州。将行,言:"抱道怀德之士,不应书干禄,老于韦布。乞自科举外,有学行修明、孝友纯笃者,县荐之州,州延之庠序,以表率多士;其卓行尤异者,州以名闻,是亦乡举里选之意。"下其奏礼部,遂留为仓部郎中,迁右司郎中、权刑部侍郎兼详定敕令司兼侍讲。进《论语讲义》,上命金安节校勘,安节言其书词义明粹,乃令国子监板行。荐李宝勇足以冠军,智足以料敌,诏以宝为带御器械。
  
      兼权给事中。张浚薨,其家奏留使臣五十余人理资任,祖舜言:"武臣守阙者数年,今素食无代,坐进崇秩,曷以劝功?乞为之限制。"遂诏勋臣家兵校留五之一。户部奏以官田授汰去使臣,祖舜言:"使臣汰者一千六百余人,临安官田仅为亩一千一百,计其请而给田,则不过数十人。"事不行。保义郎梁舜弼、汉弼,邦彦养孙也,并阁门祗候,祖舜言:"阁门不可以恩泽补迁。"知池州刘尧仁升右文殿修撰,知新州韩彦直升秘阁修撰,祖舜言:"修撰本以待文学,不可幸得。"故资政殿学士杨愿家乞遗表恩,祖舜言:"愿阴济秦桧,中伤善类。"皆寝其命。秦熺卒,赠太傅,祖舜言:"熺预其父桧谋议,今不宜赠帝傅之秩。"追夺之。
  
      迁同知枢密院事。金主亮犯淮,刘汜败,王权走,上将诛权以厉其余,祖舜言:"权罪当诛,汜不容贷。刘锜有大功,闻其病已殆,权、汜诛,锜必愧忿以死,是国家一败兵而杀三将,得无快于敌乎?"上嘉纳。薨于官,谥庄定。
  
      王大宝,字元龟,其先繇温陵徙潮州。政和间,贡辟雍。建炎初,廷试第二,授南雄州教授。以禄不逮养,移病而归。阅数年,差监登闻鼓院、主管台州崇道观,复累年。
  
      赵鼎谪潮,大宝日从讲《论语》,鼎叹曰:"吾居此,平时所荐无一至者,君独肯从吾游,过人远矣。"知连州。张浚亦谪居,命其子栻与讲学。时赵、张客贬斥无虚日,人为累息,大宝独泰然。浚奉不时得,大宝以经制钱给之,浚曰:"如累君何?"大宝不为变。
  
      代还,言连、英、循、惠、新、恩六州,居民才数百,非懋迁之地,月输免行钱宜蠲减。高宗谓大臣曰:"守臣上殿,令陈民事,遂得知田里疾苦,所陈五六,得一可行,其利亦不细矣。"乃命广西诸司具减数闻。
  
      知袁州,进《诗》、《书》、《易解》,上谓执政曰:"大宝留意经术,其书甚可采,可与内除。"执政拟国子司业,上喜曰:"适合朕意。"时经筵阙官,遂除国子司业兼崇政殿说书。奏:"江南诸州有月桩钱,无定名数,吏缘为奸,刻剥民。又有折帛钱,方南渡兵兴,物价翔贵,令下户折纳,务以优之,今市帛匹四千,而令输六千。盍委监司核月桩为定制,桩减折帛惠小民。"诏户部详其奏。
  
      直敷文阁、知温州、提点福建刑狱。道临漳,有峻岭曰蔡冈,藂薄蔽医,山石荦确,盗乘间剽劫。大宝以囊金三十万,募民抉薮甃道十余里,行者便之。提点广东刑狱。
  
      孝宗即位,除礼部侍郎。大宝言:"古致治之君,先明国是,而行之以果断。自军兴以来,曰征曰和,浮议靡定。太上传丕基于陛下,四方日徯恢复,国论未定,众志未孚。愿陛下果断,则无不济。"擢右谏议大夫,首论朱倬、沈该之罪,皆行其言。汪澈督师荆、襄,大宝劾其不能节制,坐视方城之败,疏再上,澈落职谪台州。大宝尝论及移跸,上曰:"吾欲亟行。"大宝奏:"今日之势殆未可,愿少宽岁月。"
  
      张浚复起为都督,大宝力赞其议,符离失律,群言汹汹。大宝言:"危疑之际,非果断持重,何以息横议。"未几,汤思退议罢督府,力请讲和,大宝奏谓:"今国事莫大于恢复,莫仇于金敌,莫难于攻守,莫审于用人。宰相以财计乏,军储虚,符离师溃,名额不除,意在核军籍,减月给。臣恐不惟边鄙之忧,而患起萧墙矣。"章三上,除兵部侍郎。
  
      胡铨为起居郎,奏曰:"近日王十朋、王大宝相继引去,非国之福。"上曰:"十朋力自引去,朕留之不能得。大宝论汤思退太早,令为兵部侍郎,岂容复听其去。"未几,以敷文阁直学士提举太平兴国宫。他日,铨奏事,上复谕之曰:"大宝留之经筵,亦固求去,势不两立。"铨奏:"自古台谏论宰相多矣,若谓势不两立,则论宰相者皆当去。"大宝寻请致仕。督府既罢,撤边防,弃四州,金复犯边,诏思退都督军马,辞不行。上震怒,窜思退,中外以大宝前言不用为恨。
  
      乾道元年,落致仕,召为礼部尚书。入对,言理财之道,当务本抑末。右正言程叔达奏大宝乞复免行钱非是,以旧职提举太平兴国宫。中书舍人阎安中欲留其行,叔达并劾之。诏大宝致仕。寻卒,年七十七。
  
      金安节,字彦亨,歙州休宁人。资颖悟,日记千言,博洽经史,尤精于《易》。宣和六年,由太学擢进士第,调洪州新建县主簿。绍兴初,范宗尹引为删定官。入对,言:"司马光以财用乏,请用宰相领总计使,宜以为法。"
  
      除司农丞,又迁殿中侍御史。韩世忠子彦直直秘阁,安节言:"崇、观以来,因父兄秉政而得贴职近制,皆在讨论。今彦直复因父任而授,是自废法也。"不报。任申先除待制致仕,安节劾其忿戾,乞追夺。秦桧兄梓知台州,安节劾其附丽梁师成,梓遂罢,桧衔之。未几,丁母忧去,遂不出。
  
      桧死,起知严州,除浙西提刑。入为大理卿,首言:"治民之道,先德后刑,今守令虑不及远,簿书期会,赋税输纳,穷日力办之,而无卓然以教化为务者。愿申饬守令,俾无专事法律,苟可以赞教化,必力行之。"时获伪造盐引者,大臣欲置之死,安节力争,以为事已十余年,且自首无死法,因得减等。两浙漕属王悦道鞫仁和令杨绩狱不实,事下大理,安节并逮悦道。悦道,幸医王继先子也,屡因人求免,安节不从。

《宋史》卷三百八十六 列传第一百四十五(2)

6. 《宋史》卷四百二十六 列传第一百八十五(3)

  高赋子正臣,中山人。以父任为右班殿直。复举进士,改奉礼郎,四迁太常博士。历知真定县,通判剑刑石州、成德军。知衢州,俗尚巫鬼,民毛氏、柴氏二十余家世蓄蛊毒,值闰岁,害人尤多,与人忿争辄毒之。赋悉擒治伏辜,蛊患遂绝。
  
      徙唐州,州田经百年旷不耕,前守赵尚宽菑垦不遗力,而榛莽者尚多。赋继其后,益募两河流民,计口给田使耕,作陂堰四十四。再满再留,比其去,田增辟三万一千三百余顷,户增万一千三百八十,岁益税二万二千二百五十七。玺书褒谕,宣布治状以劝天下,两州为生立祠。擢提点河东刑狱,又加直龙图阁、知沧州。程昉欲于境内开西流河,绕州城而北注三塘泊。赋曰:"沧城近河,岁增堤防,犹惧奔溢,矧妄有开凿乎?"昉执不从,后功竟不成。
  
      历蔡、潞二州,入同判太常寺,进集贤院学士。在朝多所建明,尝言:"二府大臣或僦舍委巷,散处京城,公私非便。宜仿前代丞相府,于端门前列置大第,俾居之。"又言:"仁宗朝为兖国公主治第,用钱数十万缗。今有五大长公主,若悉如前比,其费无艺。愿讲求中制,裁为定式。"请诸道提点刑狱司置检法官,庶专平谳,使民不冤。乞于禁中建阁,绘功臣像,如汉云台、唐凌烟之制。言多施行。以通议大夫致仕,退居襄阳,卒年八十四。
  
      程师孟,字公辟,吴人。进士甲科。累知南康军、楚州,提点夔路刑狱。泸戎数犯渝州边,使者治所在万州,相去远,有警,率浃日乃至。师孟奏徙于渝。夔部无常平粟,建请置仓,适凶岁,振民不足,即矫发他储,不俟报。吏惧,白不可,师孟曰:"必俟报,俄者尽死矣。"竟发之。
  
      徙河东路。晋地多土山,旁接川谷,春夏大雨,水浊如黄河,俗谓之"天河",可溉灌。师孟劝民出钱开渠筑堰,淤良田万八千顷,裒其事为《水利图经》,颁之州县。为度支判官。知洪州,积石为江堤,浚章沟,揭北闸,以节水升降,后无水患。
  
      判三司都磨勘司,接拌契丹使,萧惟辅曰:"白沟之地当两属,今南朝植柳数里,而以北人渔界河为罪,岂理也哉?"师孟曰:"两朝当守誓约,涿郡有案牍可覆视,君舍文书,腾口说,讵欲生事耶?"惟辅愧谢。
  
      出为江西转运使。盗发袁州,州吏为耳目,久不获,师孟械吏数辈送狱,盗即成擒。加直昭文馆,知福州,筑子城,建学舍,治行最东南。徙广州,州城为侬寇所毁,他日有警,民骇窜,方伯相踵至,皆言土疏恶不可筑。师孟在广六年,作西城,及交址陷邕管,闻广守备固,不敢东。时师孟已召还,朝廷念前功,以为给事中、集贤殿修撰,判都水监。
  
      贺契丹主生辰,至涿州,契丹命席,迎者正南向,涿州官西向,宋使价东向。师孟曰:"是卑我也。"不就列,自日昃争至暮,从者失色,师孟辞气益厉,叱傧者易之,于是更与迎者东西向。明日,涿人钱于郊,疾驰过不顾,涿人移雄州以为言,坐罢归班。复起知越州、青州,遂致仕,以光禄大夫卒,年七十八。
  
      师孟累领剧镇,为政简而严,罪非死者不以属吏。发隐擿伏如神,得豪恶不逞跌宕者必痛惩艾之,至剿绝乃已,所部肃然。洪、福、广、越为立生祠。
  
      韩晋卿,字伯修,密州安丘人。为童子时,日诵书数千言。长以《五经》中第,历肥乡嘉兴主簿、安肃军司法参军、平城令大理详断、审刑详议官,通判应天府,知同州、寿州,奏课第一,擢刑部郎中。
  
      元祐初,知明州,两浙转运使差役法复行,诸道处画多仓卒失叙,独晋卿视民所宜而不戾法指。入为大理少卿,迁卿。
  
      晋卿自仁宗朝已黄讼臬,时朝廷有疑议,辄下公卿杂议。开封民争鹑杀人,王安石以为盗拒捕斗而死,杀之无罪,晋卿曰:"是斗杀也。"登州妇人谋杀夫,郡守许遵执为按问,安石复主之,晋卿曰:"当死。"事久不决,争论盈庭,终持之不肯变,用是知名。
  
      元丰置大理狱,多内庭所付,晋卿持平考核,无所上下。神宗称其才,每谳狱虽明,若事连贵要、屡鞠弗成者,必以委之,尝被诏按治宁州狱,循故事当入对,晋卿曰:"奉使有指,三尺法具在,岂应刺候主意,轻重其心乎?"受命即行。
  
      诸州请谳大辟,执政恶其多,将劾不应谳者。晋卿曰:"听断求所以生之,仁恩之至也。苟谳而获谴,后不来矣。"议者又欲引唐日覆奏,令天下庶戮悉奏决。晋卿言:"可疑可矜者许上请,祖宗之制也。四海万里,必须系以听朝命,恐自今庾死者多于伏辜者矣。"朝廷皆行其说,故士大夫间推其忠厚,不以法家名之。卒于官。
  
      叶康直,字景温,建州人。擢进士第,知光化县。县多竹,民皆编为屋,康直教用陶瓦,以宁火患。凡政皆务以利民。时丰稷为谷城令,亦以治绩显,人歌之曰:"叶光化,丰谷城,清如水,平如衡。"
  
      曾布行新法,以为司农属。历永兴、秦凤转运判官,徙陕西,进提点刑狱、转运副使。五路兵西征,康直领泾原粮道,承受内侍梁同以饷恶妄奏,神宗怒,械康直,将诛之,王安礼力救,得归故官。
  
      元祐初,加直龙图阁,知秦州。中书舍人曾肇、苏辙劾康直谄事李宪,免官,究实无状,改知河中府,复为秦州。夏人侵甘谷,康直戒诸将设伏以待,歼其二酋,自是不敢犯境。进宝文阁待制、陕西都运使。以疾请知亳州,通浚积潦,民获田数十万亩。召为兵部侍郎,卒,年六十四。

7. 《宋史》卷三百九十七 列传第一百五十六(2)

  西事方殷,猎为讨叛计,请于朝,以王大才、彭辂任西事,仍分兵抗均、房诸险,漕粟归、峡以待王师。及曦诛,除刑部侍郎,充四川宣谕使。朝廷命旌别淑慝。以敷文阁学士、四川安抚制置使兼知成都府。嘉定六年召还,卒,家无余资。蜀人思其政,画像祠之。
  
      猎初从张栻学,乾道初,朱熹会栻于潭,猎又亲炙,湖湘之学一出于正,猎实表率之。有《畏斋文集》、奏议六十卷。谥文定。
  
      项安世,字平父,其先括苍人,后家江陵。淳熙二年进士,召试,除秘书正字。光宗以疾不过重华宫,安世上书言:"陛下仁足以覆天下,而不能施爱于庭闱之间;量足以容群臣,而不能忍于父子之际。以一身寄于六军、万姓之上,有父子然后有君臣。愿陛下自入思虑,父子之情,终无可断之理;爱敬之念,必有油然之时。圣心一回,何用择日,早往则谓之省,暮往则谓之定。即日就驾,旋乾转坤,在返掌间尔。"疏入不报。安世遗宰相留正书求去,寻迁校书郎。
  
      宁宗即位,诏求言,安世应诏言:
  
      管夷吾治齐,诸葛亮治蜀,立国之本,不过曰量地以制赋,量赋以制用而已。陛下试披舆地图,今郡县之数,比祖宗时孰为多少?比秦、汉、隋、唐时孰为多少?陛下必自知其狭且少矣。试命版曹具一岁赋入之数,祖宗盛时,东南之赋入几何?建炎、绍兴以来至乾道、淳熙,其所增取几何?陛下试命内外群臣有司具一岁之用,人主供奉、好赐之费几何?御前工役、器械之费几何?嫔嫱、宦寺廪给之费几何?户部、四总领养兵之费几何?州县公使、迎送、请给之费几何?陛下必自知其为侈且滥矣!用不量赋而至于侈且滥,内外上下之积不得而不空,天地山川之藏不得而不竭,非忍痛耐谤,一举而更张之,未知其所以终也。
  
      今天下之费最重而当省者,兵也。能用土兵则兵可省,能用屯田则兵可省。其次莫如宫掖。兵以待敌国,常畏而不敢省,故省兵难。宫掖以私一身,常爱而不忍省,故省宫掖难。不敢省者,事在他人;不忍省者,在陛下。宫中之嫱嫔、宦寺,陛下事也,宫中之器械、工役,陛下事也,陛下肯省则省之。宫中既省,则外廷之官吏,四方之州县,从风而省,奔走不暇,简朴成风,民志坚定,民生日厚,虽有水旱虫蝗之灾,可活也;国力日壮,虽有夷狄盗贼之变,可为也。复祖宗之业,雪人神之愤,惟吾所为,无不可者。
  
      时朱熹召至阙,未几予祠,安世率馆职上书留之,言:"御笔除熹宫祠,不经宰执,不由给舍,径使快行,直送熹家。窃揣圣意,必明知熹贤不当使去,宰相见之必执奏,给舍见之必缴驳,是以为此骇异变常之举也。夫人主患不知贤尔,明知其贤而明去之,是示天下以不复用贤也。人主患不闻公议尔,明知公议之不可而明犯之,是示天下以不复顾公议也。且朱熹本一庶官,在二千里外,陛下即位未数日,即加号召,畀以从官,俾侍经幄,天下皆以为初政之美。供职甫四十日,即以内批逐之,举朝惊愕,不知所措。臣愿陛下谨守纪纲,毋忽公议,复留朱熹,使辅圣学,则人主无失,公议尚存。"不报。俄为言者劾去,通判重庆府,未拜,以伪党罢。
  
      安世素善吴猎,二人坐学禁久废。开禧用兵,猎起帅荆渚,安世方丁内艰。起复,知鄂州。俄淮、汉师溃,薛叔似以怯懦为侂胄所恶,安世因贻侂胄书,其末曰:"偶送客至江头,饮竹光酒,半醉,书不成字。"侂胄大喜曰:"项平父乃尔闲暇。"遂除户部员外郎、湖广总领。
  
      会叔似罢,金围德安益急,诸将无所属。安世不俟朝命,径遣兵解围。高悦等与金人力战,马雄获万户,周胜获千户,安世第其功以闻。猎代叔似为宣抚使,寻以宣谕使入蜀。朝命安世权宣抚使,又升太府卿。
  
      有宣抚幕官王度者,吴猎客也。猎与安世素相友,及安世招军,名项家军,多不逞,好虏掠,猎斩其为首者,安世憾之,至是斩度于大别寺。猎闻于朝,安世坐免。后以直龙图阁为湖南转运判官,未上,用台章夺职而罢。嘉定元年,卒。所著《易玩辞》、他书,多行于世。
  
      薛叔似,字象先,其先河东人,后徙永嘉。游太学,解褐国子录。初登对,论:"祖宗立国之初,除二税外,取民甚轻。自熙宁以来,赋日增而民困滋甚。"孝宗嘉纳,因曰:"朕在宫中如一僧。"叔似曰"此非所望于陛下,当论功业如何。正使海内富庶如文、景,不过江左之文、景;法度修明如明、章,不过江左之明、章。陛下即位二十余年,国势未张,未免牵于苟安无事之说。"上默然。
  
      复数日,宰执进拟朝士,上出寸纸书叔似及应孟明姓名,嘉其奏对也。迁太常博士,寻除枢密院编修官。时仿唐制,置补阙、拾遗,宰臣启,拟令侍从、台谏荐人,上自除叔似左补阙。叔似论事,遂劾首相王淮去位。
  
      属金主殂,太孙景立,叔似奏:"规模果定,则乘五单于争立之机;规模不存,则恐成五胡迭起之势。"光宗受禅,时传金使入界使名未正,叔似奏:"自寿皇一正匹敌之礼,金人常有南顾之虞,使名未正而遽受之,祗以重其玩侮。"翼日复奏:"谋国者畏敌太过。"上奋然开纳。
  
      除将作监,出为江东转运判官。俄以谏臣论罢,主管冲佑观,寻除湖北运判,加直秘阁,移福建,召为太常少卿兼实录院检讨官、守秘书监、权户部侍郎。初,丞相周必大请择侍从、台谏忠直者提举太史局,盖用神宗朝司马光与王安礼故事,躔度少差,豫图销弭,遂命叔似提举。寻兼枢密都承旨,以刘德秀疏罢,提举兴国宫。起知赣州,移隆兴府、庐州,召除在京宫观兼侍读,进权兵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兼国用司参议官。两浙民有身丁钱,叔似请于朝,遂蠲之。
  
      试吏部侍郎兼侍读,充京、湖宣谕使。时韩侂胄开边,除兵部尚书、宣抚使。叔似方乞给降官会,分拨纲运,募兵鬻马,辟致僚佐,而皇甫斌唐州之师已败矣。遂劾斌,南安军安置。叔似料敌必侵光、黄,委总领陈谦按行五关,发鄂卒守三关。金果入寇,谦驻汉阳为江左节制。
  
      寻除叔似端明殿学士兼侍读。时宣司兵戍襄阳,都统赵淳、副统制魏友谅与统制吕渭孙不相下,渭孙死之,叔似遂自劾委任失当。叔似夙以功业自期,逮临事,绝无可称。以御史王益祥论,夺职罢祠。侂胄诛,谏官叶时再论,降两官,谪福州,以兵端之开,叔似迎合故也。久之,许自便。嘉定十四年卒,赠银青光禄大夫,谥恭翼。
  
      叔似雅慕朱熹,穷道德性命之旨,谈天文、地理、钟律、象数之学,有稿二十卷。
  
      刘甲,字师文,其先永静军东光人,元祐宰相挚之后也。父著,为成都漕幕,葬龙游,因家焉。甲,淳熙二年进士,累官至度支郎中,迁枢密院检详兼国史院编修官、实录院检讨官。
  
      使金,至燕山,伴宴完颜者,名犯仁庙嫌讳,甲力辞,完颜更名修。自绍兴后,凡出疆遇忌,俱辞设宴,皆不得免,秦桧所定也。九月三日,金宴甲,以宣仁圣烈后忌,辞。还除司农少卿,进太常,擢权工部侍郎,升同修撰,除宝谟阁待制,知江陵府,湖北安抚使。甲谓:"荆州为吴、蜀脊,高保融分江流,潴之以为北海,太祖常令决去之,盖保江陵之要害也。"即因遗址浚筑,亘四十里。移知庐州。
  
      程松为四川宣抚使,吴曦副之,以甲知兴元府、利东安抚使。时蜀口出师败衄,金陷西和、成州,曦焚河池县。先是,曦已遣姚淮源献四州于金,金铸印立曦为蜀王。甲时在汉嘉,未至镇也。金人破大散关,兴元都统制毋思以重兵守关,而曦阴彻蓦关之戍,金自板岔谷绕出关后,思挺身免。

《宋史》卷三百九十七 列传第一百五十六(2)

8. 《宋史》卷四百七十 列传第二百二十九(3)

  六年二月,帝幸佑圣观,召宰臣史浩及觌同赐酒。是岁,加觌少保、醴泉观使。时周必大当草制,人谓其必不肯从,及制出,乃有"敬故在尊贤之上"之语,士论惜之。
  
      觌始与龙大渊相朋,及大渊死,则与王抃、甘昪相蟠结,文武要职多出三人之门。叶衡自小官十年至宰相。徐本中由小使臣积阶至刺史、知阁门事,换文资为右文殿修撰、枢密都承旨、赐三品服,俄为浙西提刑,寻以集英殿修撰奉内祠。是二人者,皆觌所进也。
  
      著作郎胡晋臣因转对,极论近习怙权之害,遂出知汉州。南康守朱熹应诏上书,其言尤力,有曰:"一二近习之人,蛊惑陛下心志,所谓宰相、师傅、宾友、谏诤之臣,或反出入其门墙,承望其风旨。"疏入,帝怒,谕令分析,丞相赵雄言之,事遂止。陈俊卿守金陵,过阙入见,首言曾觌、王抃招权纳赂,荐进人才,皆以中批行之。帝曰:"琐细差遣,或勉循之。至于近上之除,此辈何敢预。"俊卿入辞,又曰:"向来士大夫奔觌、抃之门,十才一二,尚畏人知;今则公然趋附,十已八九,大非朝廷美事也。"帝感悟。觌用事二十年,权震中外,至于谮逐大臣,贬死岭外。自是浸觉其奸,尝谓左右曰:"曾觌误我不少。"遂稍疏觌。
  
      觌忧恚,疽发于背。七年三月,侍帝宴于翠寒堂,退为记以进。十二月,卒。于是凡前论觌得罪者皆录赠,胡晋臣起至执政,魏掞之赠直秘阁,龚茂良悉还其职名恩数云。
  
      张说,开封人。父公裕,省吏也,为和州防御使,建炎初有军功。说受父任为右职,娶寿圣皇后女弟,由是累迁知阁门事。隆兴初,兼枢密副都承旨。乾道初,为都承旨,加明州观察使。
  
      七年三月,除签书枢密院事。时起复刘珙同知枢密院,珙耻与之同命,力辞不拜,命既下,朝论哗然不平,莫敢颂言于朝者。惟左司员外郎张栻在经筵力言之,中书舍人范成大不草词。寻除说安远军节度使,奉祠归第。不数月,出栻知袁州。说既奉祠,语人曰:"张左司平时不相乐,固也。范致能亦胡为见攻?"指所坐亭材植曰:"是皆致能所惠也。"
  
      八年二月,复自安远军节度使提举万寿观,签书枢密院事。侍御史李衡、右正言王希吕交章论之,起居郎莫济不书录黄,直院周必大不草答诏,于是命权给事中姚宪书读行下,命翰林学士王〈日严〉草答诏,未几,〈日严〉升学士承旨,宪赠出身,为谏议大夫。诏希吕合党邀名,持论反覆,责远小监当。衡素与说厚,所言亦婉,止罢言职,迁左史,而济、必大皆与在外宫观,日下出国门。国子司业刘焞移书责宰相,言说不当用,即为言者所论,出为江西转运判官。于是说势赫然,无敢撄之者。九年春,说露章荐济、必大,于是二人皆予郡,必大卒不出。
  
      淳熙元年,帝廉知说欺罔数事,命侍御史范仲芑究之,遂罢为太尉,提举玉隆宫。谏官汤邦彦又劾其奸赃,乃降为明州观察使、责居抚州。三年,许自便。七年,卒于湖州。帝犹念之,诏复承宣使,给事中陈岘缴之,乃止。其子荐,文州刺史;嶷,明州观察使。说败,荐亦贬郴州。
  
      先是,南丹州莫延葚表乞就宜州市马,比横山省三十程,说在枢筦以闻,枢属有论其不便,说不听。说既贬,遂罢其议。说又尝建议欲郎官、卿监通差武臣,中书舍人留正以为不可,遂止。与右相梁克家议使事不合,克家罢去而说留,其窃政权、倾大臣类如此。
  
      王抃,初为国信所小吏。金人求海、泗、唐、邓、商、秦地,议久不决。金兵至,遣抃往使,许以地,易岁贡为岁币而还。乾道中,积官至知阁门事,帝亲信之。金使至,议国书礼,不合,抃以宰执虞允文命,绐其使曰:"两朝通好自有常礼,使人何得妄生事,已牒知对境。"翌日,金使乃进书。帝以为可任,遣诣荆襄点阅军马。
  
      淳熙中,兼枢密都承旨,建议以殿、步二司军多虚籍,请各募三千人。已而殿司辄捕市人充军,号呼满道,军士乘隙掠取民财。帝专以罪殿前指挥使王友直,而命抃权殿前司事。
  
      时抃与曾觌、甘昪相结,恃恩专恣,其门如市。著作郎胡晋臣尝论近习怙权,帝令执政赵雄询其人,雄惮抃等,乃令晋臣舍抃等,指其位卑者数人以对,晋臣竟外补。校书郎郑鉴、宗正丞袁枢因转对,数为帝言之,帝犹未之觉也。吏部侍郎赵汝愚力疏抃罪,言:"陛下即位之初,宰相如叶颙等皆惧陛下左右侵其权,日夜与之为敌。陛下察数年已来,大臣还有与陛下左右角是非者否?盖其势积至此也。今将帅之权尽归王抃矣。"
  
      先是,抃绐金使取国书,及使归,金主诛之。嗣岁,金使至,帝以德寿宫之命,为离席受国书,寻悔之。淳熙八年,金贺正旦使至,复要帝起立如旧仪,帝遽入内,抃擅许金使用旧仪见。翌日,汝愚侍殿上,帝不怿数日。汝愚因亟攻抃,帝遂出抃外祠,不复召。淳熙十一年,以福州观察使卒。
  
      姜特立字邦杰,丽水人。以父绶恩,补承信郎。
  
      淳熙中,累迁福建路兵马副都监。海贼姜大獠寇泉南,特立以一舟先进,擒之。帅臣赵汝愚荐于朝,召见,献所为诗百篇,除阁门舍人,命充太子宫左右春坊兼皇孙平阳王伴读,由是得幸于太子。太子即位,除知阁门事,与谯熙载皆以春坊旧人用事,恃恩无所忌惮,时人谓曾、龙再出。
  
      留正为右相,执政尚阙人,特立一日语正曰:"帝以承相在位久,欲迁左揆,就二尚书中择一人执政,孰可者?"明日,正论其招权纳贿之状,遂夺职与外祠。帝念之,复除浙东马步军副总管,诏赐钱二千缗为行装。正引唐宪宗召吐突承璀事,乞罢相,不许。正复言:"臣与特立势难两立。"帝答曰:"成命已班,朕无反汗,卿宜自处。"正待罪国门外,帝不复召,而特立亦不至。宁宗受禅,特立迁和州防御使,再奉祠,俄拜庆远军节度使,卒。
  
      熙载亦为平阳邸伴读,累官至忠州防御使、知阁门事。绍熙中卒,较之特立颇廉勤。
  
      熙载子令雍,以恩补承信郎、平阳郡王府干办,寻充王府内知客,小有才。王尝与论《春秋》褒贬齐宣王易牛、秦穆公悔过事,令雍即为三诗以献,王甚爱重之。及即位,除知阁门事,累迁至扬州承宣使。谢事,拜保成军节度使。初赐居第,帝亲书"依光"二字赐之。至是,复书"得闲知止"四字以名其堂。宝玺归,覃恩进检校少保,仍转太尉致仕。卒,赠开府仪同三司。
最新文章
热门文章
推荐阅读